《大义觉迷录》是清代雍正帝编著的一本清史文献汇编著作,全书共四卷。
雍正八年,雍正帝于全国各地发行刊印,但于乾隆帝上位后马上被禁止发行和刊印,后于光绪年间重新刊印此书。
此书澄清雍正帝即位以来种种流言,并清理异议。书中辩论的过程表现了在十七世纪明末清初当时的思想与智识论辩,将隐晦不明的皇权争斗公开在世人面前讨论,成为后世史家的重要研究史料。
内容
该书收录曾静等人指责雍正帝本人的十大罪状(例如: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淫色、怀疑、株忠、好谀任佞),雍正帝本人即亲自进行一一辩白,驳斥这些荒谬言论。
(以下《大义觉迷录》《雍正朝起居注》均有记载,上谕年份抄录于雍正六年(1728年)十一月十一日)
①例如:雍正本人的亲口上谕:“也至逆书谓朕为贪财,朕承康熙帝六十余年太平基业富有四海府库充盈是以屡年来大沛,恩泽使薄海黎庶莫均沾。如各省旧欠钱粮,则蠲免几及千万两江南江西浙江之浮粮则每年减免额赋六十余万两。地方旱涝,偶闻即速降谕㫖动帑遣官多方赈恤及灾伤勘报之后或按分数蠲除或格外全行豁免。今年又降谕㫖被灾蠲免分数加至六分七分至于南北黄运河工堤工兴修水利开种稻田以及各省建造工程备办军需恩窥赏赉所费数百万两,皆令动支帑项,丝毫不使扰民夫以额征赋税内库帑金,减免支给如此之多,毫无吝惜。而谓朕为贪财有是理乎?只因从前贪官污吏,蠹国殃民,即置重典,亦不足以蔽其辜。但不教而杀,朕心有所不忍,故曲宥其死,已属浩荡之恩,若又听其以贪婪横取之资财肥身家以长子孙,则国法何存?人心何以示儆?况犯法之人,原有籍没家产之例,是以将奇贪极酷之员,照例抄没,以彰宪典,而惩贪污,并使后来居官者,知赃私之物,不能入已,无益有害,不敢复蹈故辙,勉为廉吏,此朕乂安百姓,整饬吏治之心。今乃被贪财之谤,岂朕不吝惜于数千百万之帑金,而转贪此些微之赃物乎?…”
②例如:上谕:“又逆书谓朕为淫色。朕在藩邸即清心寡欲,自幼性情不好色欲。即位以后,宫人甚少。朕常自谓天下人不好色未有如朕者。远色二字,朕实可以自信,而诸王大臣近侍等亦共知之。今乃谤为好色,不知所好者何色?所宠者何人?在逆贼既造流言,岂无耳目,而乃信口讥评耶!”
③例如:上谕:“至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冬至之前,朕奉皇考之命代祀南郊时,皇考圣躬不豫,静摄于畅春园,朕请侍奉左右,皇考以南郊大典应于斋所虔诚斋戒,朕遵旨于斋所至斋。至十三日,皇考召朕于斋所,朕未至畅春园之先,皇考命允祉、允祐、阿其那允禩、塞思黑允禟、允䄉、允祹、允祥、原任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谕曰:“皇四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即皇帝位…。隆科多乃述皇考遗诏,朕闻之惊恸,昏仆于地,允祉等向朕叩首,劝朕节哀,朕始强起办理大事,此当日之情形,朕之诸兄弟及宫人内侍与内廷行走之大小臣工,所共知共见者。…康熙帝曾托付朕之遗诏安肯帖无一语俯首臣伏于朕之前乎,而逆贼忽加朕以谋父之名此,朕梦寐中不意有人诬谤及此者也”。
④例如:上谕:“又如逆书加朕以逼母之名,伏惟母后圣性仁厚慈祥阖宫中若老若幼皆深知者朕受鞠育深恩四十年来备尽孝飬深得母后之慈欢,谓朕实能诚心孝奉而宫中诸母妃咸美母后有此孝顺之子,皆为母后称庆,此现在宫内人所共知者,及康熙帝升遐之日母后哀痛深至决意从殉不饮不食…母后素有痰疾又因康熙帝大事悲恸不释于懐于癸卯五月旧恙举发,朕侍奉汤药冀望痊愈不意遂至大渐,朕向来有畏暑之疾,哀痛擗踊屡次昏晕数月之内两遭大事…朕于康熙帝母后大事素服斋居三十三月如一日除祭祀大典及办理政事外所居之地,不过屋宇五楹不聼音乐、不事游览,实尽三年谅阴之礼,此亦内外臣工所共知者。朕于现在宫中诸母妃之前无不尽礼敬养,今诸母妃亦甚感朕之相待,岂有母后生我而朕孺慕之心有一刻之稍懈乎?况朕以天下孝养,岂尚缺于甘㫖而于慈亲之前有所吝惜乎?逆贼加朕以逼母之名,此更朕梦寐中不意有人诬谤及此者也,又如逆书加朕以弑兄之名”。
⑤例如:上谕:“朕令允禵奉祀景陵。有奸民蔡怀玺投书胤禵之院中,造作大逆之言称允禵为皇帝、而称塞思黑允禟之母为太后。允禵见书大逆之语,剪裁藏匿向该管总兵云:此非大事可酌量完结。即此,则其悖乱之心何尝改悔耶?…从前诸王大臣罗列阿其那允禩大罪四十款,塞思黑允禟大罪二十八款,允禵大罪十四款,又特参允䄉镇魇之罪,恳请将伊等立正典刑,以彰国宪。朕再四踌躇心实不忍,暂将阿其那拘禁降㫖询问,外省封疆大臣待其回奏然后定夺,仍令太监数人供其使令一切饮食所需听其索取,不意此际,阿其那遂伏冥诛、塞思黑从西宁移至保定交与直隶縂督李绂看守亦伏冥诛。夫以康熙帝至圣至慈之君父而切齿痛心于阿其那、塞思黑等,则伊等不忠不孝之罪尚安有得逃于天谴者乎?朕在藩邸光明正大公直无私,诸兄弟之才识实不及朕,其待朕悉恭敬尽礼并无一语之争竞,亦无一事之猜嫌,满洲臣工及诸王门下之人莫不知者。今登大位,实无纤毫芥蒂于胸中而为报怨泄愤之举,但朕纉承列祖康熙帝基业负荷甚重,其有闗于宗庙社稷之大计而为人心世道之深忧者,朕若稍避一已之嫌疑、存小不忍之见,则是朕之获罪于列祖康熙帝者大矣。古人大义灭亲周公所以诛管蔡也,假使二人不死,将来未必不明正典刑,二人之死实系冥诛,众所共知共见。朕尚未加以诛戮,也至于朕秉公执法锄恶除奸,原不以诛戮二人为讳,若朕心以此为讳,则数年之中或暗赐鸩毒或遣人伤害随时随地皆可陨其性命何必咨询内外诸臣众意佥同?…今逆贼乃加朕以屠弟之名,只此一事天下后世自有公论,朕不辨亦不授”。
乾隆帝上位后立即下令禁止发行和刊印
雍正帝驾崩仅两个月,刑部尚书徐本上奏请停其讲,雍正十三年(1735年)十月十九日,已经登基尚未改元的乾隆帝即违背父训,反悔赦免,于十二月敕曾静、张熙二人凌迟处死。雍正帝生前特别告诫子孙,不可杀曾张二人,以作为反面教员:“即朕之子孙,将来亦不得以其诋毁朕躬,而追究诛戮之。”意思是:连乾隆帝都不能违抗雍正帝的命令,但是乾隆皇帝最后还是违反雍正皇帝的遗命,在雍正帝病逝后,即刻诛杀了曾静、张熙两人以绝后患。在乾隆皇帝继位之后宣布《大义觉迷录》一书毁去其版,凡有私藏者,即有杀头灭身之罪。推论乾隆皇帝不许此书发行,让曾静等人的逆书广为流传,主要还是因为此逆书跟《大义觉迷录》完全相反,此书《大义觉迷录》“触及到雍正帝本人内部伦常之间的一些隐私和证据,为雍正帝十大罪状作出进一步解释和辩白,和曾静所作逆书内容是完全是相反的”。